为什么说城市作战很重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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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20年9月爆发的纳卡冲突,仅第6天,纳卡最大城市斯捷潘纳克特就遭阿塞拜疆炮击和突袭;冲突第44天,随着战略城市舒沙的失守,标志着纳卡冲突的结束。自人类围城而居以来,城市作战就是战争实践的主要样式。时至今日,这一主导地位从未改变,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日益重要。

  未来战场不可能不涉及城市。信息化战争形态下,战场空间虽已拓展至陆、海、空、天、电等战场,但任何单维度的战场空间都不可能独立存在,尤其是脱离陆战场的战争更是没有。英德不列颠空战、英阿马岛海战、科索沃战争等战争实践表明,陆战场虽然不是主战场,但对于空战场、海战场甚至是天战场、电战场而言,仍具有物资输送、力量补充等不可或缺的物理域支撑作用。与此同时,全球城镇化规模快速发展,据联合国人类住区规划署统计和测算,2020年全世界近76亿人口中有约55%生活在城镇,2050年这一比例将达到68%。当前,发达国家一般在80%以上,比利时甚至达到98%。我国城镇化水平近年来也大幅提升,关中平原、兰州-西宁、呼包鄂榆等跨省区城市群正在规划,长三角、长江中游、成渝、中原、哈长、北部湾等城市群已经兴起。截至2020年,我国城镇化率已经超过60%,预计2030年将达到70%。不难想象,不断扩大的城市空间域,必将增大城市作为战场空间的占比概率,城市将不可避免地成为陆战重要战场。

  作战目标大多数存在于城市。现代城市,通常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行政、经贸和文化中心,是社会运行的关键节点和枢纽,存在着大量多类别、高价值的作战目标。城市中的政府及军事部门的指挥机构,一旦遭到打击,将会严重影响政令和军令畅通;城市中的石油、电力、化工等涉及国计民生的大中型企业,一旦遭到破坏,必然影响战争补给;城市中的铁路、公路、机场、通信系统等社会运行的基础设施,一旦遭到毁坏,部队极有可能失去行动自主权。因此,美国原空军军官沃登提出的“五环目标理论”,将作战目标按重要性依次排序为指挥控制环、生产设施环、基础设施环、民众心理环、野战部队环,其中前四环主要存在于城市之中。可见,要摧毁或控制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战争体系,必须夺占和控制主要城市。以科索沃战争为例,南联盟在顽强抵御北约长达78天的高强度空袭后,因大、中城市破坏严重,失去长期作战能力,不得不坐到谈判桌前。

  现代战争行动方式直指城市。技术决定战术。古时城市作战,攻城手段落后,城防相对坚固,攻城往往是最艰苦之役,由此出现了“攻城则力屈”“其下攻城”等观点。直至近现代战争,城市作战还一度被各国军队视为险恶之战,稍有不慎便会付出巨大伤亡。1993年摩加迪沙战斗,美军海豹突击队装备先进,同样损失惨重,致使兵败。但是,现代城市由于比以往具有更强的政治和胜败内涵,所以世界各国愈加重视对其进行争夺。特别是随着“精确打击”“定点清除”“斩首行动”等作战方式以及智能化无人化作战装备的出现,围绕城市空袭与反空袭、夺占与反夺占、控制与反控制实施的作战行动,能借助先进武器装备和作战手段,既可使人员的附带损害大为降低,又可快速实现决定性作战效果。正因为此,一些军事专家认为:“明天的作战目标不在山头上,而在城市中间。”直指城市的现代作战,已经变成快速实现作战目的、加速终结战争的军事行动。

  战争实践发展过程突显城市。回顾历史,城市作战历来位于战争舞台的中心。原始社会时期,种族部落间抢占领地、争夺资源成为城市战争的雏形;冷兵器时代,挖河筑城、攻城略地也以城市为中心展开;近代战争,都以夺取敌方重要城市作为达成战争目标的重要标志;现代战争,对抗双方争夺焦点仍集中在城市。比如,1980年两伊战争中的霍拉姆沙赫尔,1997年科索沃战争中的贝尔格莱德,1998年阿富汗战争中的喀布尔、坎大哈、马扎里沙里夫、昆都士,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的巴格达,2011年利比亚战争中的班加西、卜雷加,2020年纳卡冲突中的舒沙等城市都成为当时的核心战场。据相关数据统计,二战中,欧洲战场有40%的战斗发生在城市和大的居民区;二战后,美军94%以上的海外军事行动涉及城市。车臣战争,俄军90%的伤亡发生在格罗兹尼城市之战中。历史昭示未来,城市作战越来越活跃于战争实践,必将是未来战争的重要作战样式,需要给予更多关注和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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