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上脱鞋把脚放桌板上，只能忍着？

6月14日，由宁波飞往西安的HU7270航班上，一位男乘客脱鞋将双脚放在桌板上，引起周围旅客的不满。爆料者李先生称，该乘客双脚搭在桌板上两小时，因为机舱密闭，味道很难闻，而海航的空乘来回多次，无人制止。

新闻看到这，不禁让人感觉“有那味儿了”，不文明的行为真是刺目、刺耳，还刺鼻，让人感到心生义愤。

公共空间的不文明习惯，不能被放任。海南航空工作人员作为飞机这一公共空间的管理者，将这一不文明行为归属为“个人素质问题”，显然也放任了不文明行为的继续。

近年来，发生在飞机、高铁、公交等公共空间里的此类现象着实不少，也屡次成为舆论讨论的热点议题。比如接连曝出的高铁霸座、不戴耳机大声外放，地铁里吃凤爪、沙琪玛，公交车上撕扯打斗等。得益于社交媒体的传播放大作用，让这些“光脚不怕穿鞋”的不文明者被拉入了公共视野接受人们的道德评判。

在经历曝光、发酵、讨论、处罚的多次循环之后，有些不文明行为也因而得以进入法律层面，得到制度的规范和约束。比如“地铁禁食”入法，今年4月起施行的《城市轨道交通客运组织与服务管理办法》规定，发生在地铁车厢内进食等不文明乘车行为，不仅会受到处罚，而且将被载入个人信用不良记录。再比如，高铁霸座曾屡禁不止，在“民有所呼、法有所应”的情况下，今年《民法典》作出明确规定，“高铁霸座是违法违约行为”。

在不文明行为面前，用法律制度约束是一个面向，也是一种刚性手段。但法律不可能事无巨细、规范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，我们仍需要在道德层面进行深入考量，并增强柔性约束。

当高铁、飞机这些人类物质文明的成果正在不断向前跃进，人类的精神文明和道德准则是否也能跟得上？就像有网友批评“霸座”者：“你的素质配不上你乘坐的高铁”，那么乘客的脱鞋行为是否与搭乘的飞机相称？

的确，在有些国际航班上，提供长袜可以方便乘客脱鞋保持一个舒适的状态，这是人性化的服务。飞机上也没有禁止脱鞋的明文规定，但这是否意味着乘客为了一己之舒适，可以影响其他乘客？将私域中的恣意行为带入现代文明社会的公共空间中，显然是不合时宜的。

或许有人会觉得不适应，认为现代社会允许舒展个性、强调保障权利，但人们的个人权利意识在觉醒和膨胀的同时，也别忘了同时提升自己的公共意识。

个性再舒展，也不能摒弃一些基本的行为准则。比如“正衣冠”是中国自古就有的基本礼仪规范，它包含“帽正纽结，鞋袜紧切”，古人认为，“先正衣冠，后明事理”，外在形象的端正是对他人的礼貌，也是对自己行为的检视。古人尚且如此，在现代文明社会的交往中，礼仪更是一个人无声立体的名片，在公共场合脱鞋显然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观感。

同时，个人权利意识再增强，也不意味着能够牺牲别人的权利，让容忍自己成为他人的义务。“严于律人，宽以待己”不应是现代文明社会中个体的行为准则，越是在文明的社会中，就越要明晰权利的边界。

正如《文明》一书中提到的，“文明是建立在怜悯心之上的”，尤其当人与人之间因现代物质文明而产生更多的连结，当人们被拉近在公共交通工具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，当夏天来临味道浓烈的时候，这种同理心就愈发重要。
飞机飞得更远，高铁跑得更快，人们的文明可千万别落下。